网站首页 > 设计名人> 文章内容

【信者】靳埭强 想前人未想做前人未做

※发布时间:2016-8-19 19:50:26   ※发布作者:habao   ※出自何处: 

  靳埭强1942年生于广东番禺,1957年定居于香港。后于香港中文大学校外进修部攻读设计课程,曾任汕头大学设计学院院长,现任设计公司“靳与刘”创作总监。凭借中国银行商标、重庆形象设计、港铁年报、机场快线形象以及香港浸会大学的新校徽等作品,获得三百多个设计类奖项(包括1991及1994年亚洲广告奖之最佳企业形象设计、美国洛杉矶国际艺术创作展金奖等),是第一个名列《世界平面设计师名人录》的华人平面设计师。

  你不一定知道靳埭强是谁,但可能每天都与他的作品邂逅。中国银行醒目的商标正出自他的手笔,这个红色商标现在是设计史上的经典作品,无人不识。他自1967年投入设计工作,至今已有46个年头,港铁年报、机场快线形象以及香港浸会大学的新校徽都是其代表作品。

  今年8月,71岁的香港著名平面设计师靳埭强回“娘家”广州,举办个人海报展览与沙龙活动。沙龙上,靳埭强身着一套黑色休闲套装,笑容可掬。“只要有一个人听不懂粤语,我都会坚持全程普通话,决不让大家白跑一趟。当然我的普通话很普通,希望大家不要介意!”一句开场白,逗得全场观众捧腹大笑。在设计界,大家都亲切地称呼靳埭强为“靳叔”。这位“香港平面设计教父”身上丝毫没有“大牌”脾性,一旦打开了话匣子,无所不谈。

  裁缝十年

  靳埭强祖籍广州番禺,祖父是广州有名的民间工艺师,从事灰塑建筑装饰艺术,还曾作为领班参与广州陈家祠的灰塑修建。他上一代长辈有著名的岭南派画家靳永年,伯父靳微天及姑母靳思薇早在五六十年代已是香港著名画家。物理学博士的弟弟靳杰强在国画方面亦小有成就,兄弟俩曾多次在香港及美国举办二人联展,同辈亲戚还有羽西品牌化妆品创始人靳羽西女士。

  然而,他的艺术生涯起初却并不顺利。1957年,15岁的靳埭强跟随父亲到香港定居。“当时很穷,很多人住木屋,没有书读就做学徒。”靳埭强回忆,怀着要当一名艺术家理想的他,小小年纪进入社会当裁缝学徒,补贴家用因为他不忍心父亲一人独立支撑整个家。日子就在裁裁剪剪中过了十年,“打工仔”的生活早出晚归,早上9点开工,晚上9点半归家。“那个年头,有一技之长谋生总是好的。当时,一般的香港人工作之余赌赌马、搓搓麻将,但我总觉得不是滋味,还在发白日梦,看书,写日记、杂文,是个文艺青年。”趁着星期日有半天假,他跑去跟伯父学了两年水彩、素描等基础功。

 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香港广告仍受包豪斯前的欧美广告画、东洋浮世绘影响。到了六十年代,美国设计师石汉瑞(HenrySteiner)到港创立图语设计公司,他的设计作品成为一时典范,香港设计走入平稳起步阶段。“六七暴动”后,殖民地政府对华人友善起来,实施了“积极不干预政策”刺激经济,带动了轻工业发展,其中就包括设计业。

  靳埭强“梦想”的转机在上世纪七十年代,香港中文大学开设了一个校外进修部的设计夜间课程班,授课老师是赴美攻读四年艺术课程后学成归来的王无邪,留学德国的钟培正,课程包括德国包豪斯设计理论及平面设计。靳埭强被课程吸引了,马上报了名。但夜间课程晚上7点开课,而他晚上9点半才下班,这两个小时如何分身?所幸的是,靳埭强当时的老板赏识他的才华,同意他只要做好工作就能提前下班。

  “我刚好遇上这个环境,如果我早10年到香港学广告,未必会有今天的发展。”靳埭强一直强调时代的重要性。的确,20世纪70年代的香港处于成长期,设计师试图将中国本土文化糅进香港设计里,“香港风格”逐渐形成。这时,靳埭强与同学张树新及几位旧同事合伙创业,成立新思域设计制作,这就是他现在公司“靳与刘”的前身。后来,香港的设计行业经过多年发展,逐渐培育出陈幼坚、李永铨、黄炳培(又一山人)、高少康等第二代、第三代优秀设计师。

  设计一定要“啱心水”

  靳埭强俨如一本设计掌故活字典,是香港设计发展史百科全书,熟知广告与设计之间的关系、历史、渊源。他爱思考,有自己一套哲学:设计源于生活,艺术得自心源。靳埭强坦承,香港画家吕寿琨在艺术领域的革新思想,对他影响至深。1958年起,靳埭强跟随吕寿琨习画。吕寿琨给他写了个锦囊:师古、师自然、师自我即向古人、向大自然、向自己学习。靳埭强将这几句话铭记于心,在先生逝世后,学习历代山水画大师范宽、李成等名家之作,还曾独自跑到户外写生,对象是大自然的云烟。

  在这之前,靳埭强在19741979年曾做过5年全盘西化的设计,他把安迪沃霍尔的波普艺术融入水墨画中,呈现机械型、几何型效果。“我在向大自然学习的过程中,我开始反省,为什么是自己追他人的潮流,不是自己开创潮流?”靳埭强开始把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,融入西方现代设计的理念。传统书法的笔触被他大胆地融入设计,荷花、水墨、汉字这些极具中国文化意味的元素开始出现在他作品中。“靳氏风格”的设计水墨开始自成一派:一支断裂的铅笔和一把断尺组成的画面,寓意“设计要打破标准,不受工具限制”;一枚晕染的红点,四周以水墨山峰环绕,形似母亲的乳房,传递出“爱母亲,更爱大地”的思考。这股“中国风”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一发不可收拾,中国银行古钱商标也是在这种理念下横空出世。

  1980年,靳埭强被中银集团总行委以设计标志。“我接到设计任务时心里有些害怕,中国当时刚打倒四人帮,环境保守。”他说,他当时向中银集团总行香港分行的主管索要五位数报酬,他们觉得是天价:“因为内地工人一个月工资才36元。国内设计师设计一个标志才几十元。”受到古钱币的启发,靳埭强以中国古钱币为基本形态,中间方孔,上下加垂直线,成为“中”字形状,又暗合天圆地方之意。“想前人未想,做前人未做”、“识得问为乜,设计乜都得”(懂得去咨询,什么都能设计出来)。靳埭强说,“如何让一张白纸变得好看?设计师最重要尝试、想象力,要想办法让它独特,有趣味。”上世纪80年代中期,中国银行在内地公开使用这个标志。而靳埭强凭此获得CA奖(美国传达艺术奖),名噪一时。

  或是在裁缝界打滚了10年所落下的“职业病”,靳埭强始终认为做设计与做裁缝道理如一,设计师负责令产品看起来既美观又让客户满意。他认为,成功的企业必须要有良好的品牌形象,而企业本身是良好的品牌形象的基础,作为设计师则必须了解企业的这些特点。正如他那句很出名的设计语录,“做设计就像做裁缝。做裁缝是注重为他人度身订做一套衣服,是要别人穿起来舒适,看起来美观,又合他的心意。”

  与东西方的设计界巨头碰面

  1997年香港回归,靳埭强设计的一款海报,主体图案是把香港地图折成一条纸船,喻意回归童真与母亲的怀抱。儿童的元素经常出现在他的平面设计当中,孩子游戏中的“沙包”、玻璃球、涂鸦等等,都成了他常用的设计符号。

  回想起来,靳埭强记忆里最困难的工作,或许是9年前替重庆设计城市标志。这个标志诞生的过程是“痛苦”的,“因为重庆的文化积淀非常深厚,任何一个具象的东西,如朝天门、解放碑、大礼堂等,都很难代表重庆。难就难在要得到当地市民的普遍认可。”为了充分了解这座城市,他从五所大学找来设计专业学生座谈,了解重庆文化,收集大量资料。经过无数次修改,最终定稿的城标图案是两个人形的“庆”字。“庆”字的形象如手舞足蹈的人,喻意重庆人乐观向上的性格,也有“巴”文化“宽厚乐天”的意蕴;两个“庆”字叠加,有“重”的意义,也体现了重庆作为超大城市接纳众多外来人口,兼容并蓄的特点。

  这些优秀的设计作品,让靳埭强有了“香港平面设计教父”的头衔。除了恩师吕寿琨,东西方设计界大师们也是他学习的对象。

  在网络还不发达的年代,书信维系着靳埭强与美国顶尖设计师保罗兰德的情分。保罗兰德(PaulRand,1914-1996),是ABC、IBM、UPS等美国著名公司商标设计者、曾任耶鲁大学平面设计教授。上世纪80年代初,靳埭强寄出一封信给保罗兰德,并附上自己新出版的第一本水墨作品集《靳埭强画集》。很快地,靳埭强收到回信,二人开始了长达10余年的书信情缘。

  “PaulRand给我的第一封信,除了表示欣赏我的才华外,还表示希望看我的商业作品。第二封信是透露出对我们中华文化的爱慕之情,鼓励我要珍惜我国文化。”靳很快地给保罗兰德寄了海报作品《墨我浓情海报专辑》,并希望他能写篇评论文章。遗憾的是,保罗兰德年事已高无法写了,他给靳埭强第3封回信也是最后一封信,“我看到你现在的作品好多了。”虽然没有长篇大论,偶像一句简短的话也让靳埭强开心了许久。二人曾有一次简短的会面。1989年,靳埭强应邀参与东京的泛太平洋设计会议,担任演讲嘉宾,恰好东西方设计界巨头美国的保罗兰德与日本的龟仓雄策,亦在会议上展开大师级对谈。席间,靳埭强与偶像近距离地会面了,“我们还交换了名片,我给他的那款名片我仍在用。”

  靳埭强的作品曾被日本的设计丛书Creation(《创作》)杂志收录,且是唯一一位作品被推荐收录的中国籍设计师。背后的伯乐正是被誉为日本现代平面设计之父的龟仓雄策。他曾经采访过龟仓雄策,龟仓的故事也被收录在靳叔的《日本设计师对谈录》书中。有次在东京,靳埭强拜访龟仓,却遇上一个多小时的“大塞车”。靳迟到了,龟仓有理由拒绝他的来访,但靳埭强说了一番话让龟仓回心转意。“我说,很高兴能拜访您,我十几年前初学设计时已经很崇拜您,很希望拜访您,您的作品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。但方才的塞车,我觉得比10年还长。”听了这番深情表白后,龟仓开怀大笑。

  靳拜访龟仓时,已于晚年的龟仓正在编辑日本设计大师的设计丛书《Creation》,一辑合共20本,该杂志每一期介绍几位世界级的设计大师及其丰富的作品。龟仓看完靳的作品后,邀请靳提供100件作品供其挑选,并收录选中的作品在杂志中。靳埭强回忆说,他当时对我说,你别告诉别的日本设计师,香港的只收录你一人的作品,“龟仓是位给予我很大支持的前辈,没有架子,就像一位老人家、长辈。”令人惋惜的是,龟仓雄策编辑完20本《Creation》后,与保罗兰德在1996年溘然长逝。(实习生苏嘉颖对本文亦有贡献)

推荐:

相关阅读
  • 没有资料